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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們在教室里認真地做著練習,一聲不響,我在教室里巡視,看著這群一個多月之后就要離我而去的學生,我突然想起了2001年7月8日的那個夜晚..
我以前帶的高三,總是高考完了之后大家作鳥獸散,不知道為什么,2001級畢業的時候,老師和學生不約而同地想到要搞畢業晚會.不過肯定不是因為還剩下一點班費.7月8日,全體師生從硝煙彌漫的考場上下來,就一起來到實際上已經不屬于我們的教室里布置會場,男生忙著采購各種晚會用品,女生則心靈手巧地布置教室.而我則專程到理發店里去理發,刮去兩個月沒理會的大胡子,雖然已是盛夏,仍然穿上一件新襯衫,系上領帶,以示隆重.
由于回來時間晚的原因,晚會直到8點才開始,不過大家都不在乎,反正明天沒有課了.孩子們很能干,一個多小時內,就把晚會議程安排得井井有條,雖然不免有些老套---------無外乎誰誰唱歌,誰誰跳舞,誰誰作游戲之類.由于大家已經不再是中學生了,所以事先我特別囑咐買東西的幾個孩子今天可以買酒,結果他們提了3桶扎啤,兩件啤酒還有兩瓶大香檳,但是我最注意的是幾個居心叵測的小子買的蛋糕.
當他們推著教物理的東東(他們叫東哥)上臺唱歌的時候,我從幾個陰謀家狠毒的眼神中已經發覺了勢頭不對,于是慢慢地將自己的椅子移到門旁邊,接下來的事情不出我的預料:燈突然熄滅,教室里一陣狂亂-------喊的叫的驚呼的逃跑的,中間力拉崩倒之聲不絕于耳,其實燈還未滅的時候,我就已經看見ALEX和小春手里拿著奶油獰笑著靠近我,久經沙場的我立即飛奔出教室,兩個小子緊追不舍,不知道是百米曾跑過12秒7的我寶刀未老,還是艱苦的學習使他們的身體素質有所下降,兩個小子一直追著我出校門上大街還追了500多米竟然還是沒追上,但此時的我也是強弩之末,于是我氣喘吁吁蹲在馬路這邊,兩個孩子氣喘吁吁蹲在馬路那邊,我主動求和:”我們作筆交易:大家都回去吧,我就告訴他們你們追上我了,而且請我吃了奶油,免得他們說你們沒用?”兩個笨小子審時度勢,接受了我的條件,于是我主動走過去,將他們手上的奶油沾了一點,抹在頭上,意思意思.
回到教室,幾個男生正在一起抓住教英語的BEAR的四肢,合力把他朝上拋,教室里喧鬧成一團,幾個孩子看見我回來,嚷著要”拋琨哥”,我說我有恐高癥,還是算了吧,作為交換,我給你們唱歌.”一個孩子將我的吉他遞給我,我說,讀大學的時候,我們幾個男生經常在寢室熄燈之后,點起蠟燭,唱這首歌:
"五彩輝煌的夜晚,
屋內的燈光有些昏黃,
我們燃燒著無盡的溫暖,
雖然空氣中,
有些凄涼.
扎啤已經喝完了,兩件啤酒也所剩無幾,教室里橫七豎八盡是酒瓶,很潦倒的樣子,我聽到有人開始輕輕的抽泣.
"會有那么一天,
會有那么一天,
不用再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回家,
會有那么一天,
會有那么一天,
不會再迷失在走過的天橋上,
會有那么一天,
會有那么一天,
我們會擁有天外的天,
會有那么一天,
會有那么一天,
我們的路,
將決不后悔----------
教室里已經哭成一團,幾個男生走到東東和baer面前,象男子漢一樣慢慢地和老師擁抱,我不知道東東和baer流淚了沒有,因為我的眼中已經模糊.婷婷,可可還有睿兒幾個女生也站起來,走到老師面前,用幾乎已經泣不成聲的音調說:
“老師,抱抱我,好嗎?”
我看見幾個男老師略為遲疑了一下,隨后緊緊地抱住了幾個孩子----------
那天,很多人都醉了,因為大家都知道,從此,三年的情誼很可能將永遠畫上句號,曾經的風風雨雨坎坎坷坷將成為記憶,甚至,大家將永遠相忘于江湖,成為路人.
三年后的今天,
ALEX考入北大英語系,可能要繼續讀研;
小春在西南交大,很少見面;
睿兒考入四川大學,讀預防醫學,不知道她和男朋友是否還在一起;
苗苗在重大讀建筑,據說很累;
小泉在同濟讀建筑,和苗苗一樣辛苦;
阿春在上海財經大學讀基礎數學,據說還不錯;
雯雯在我的母校讀化學,前幾天發短信叫我幫她問問以前檔案的事;
婷婷考入鄭州警校,前幾天看見她一身警服,更漂亮了;
小婷兒高考落榜,復讀之后考上四川外國語學校;
可可高考落榜,第二次高考后,因發揮失常而服毒自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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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子們在教室里認真地做著練習,一聲不響,我在教室里巡視,看著這群一個多月之后就要離我而去的學生,我突然想起了2001年7月8日的那個夜晚.,想起了婷婷,可可還有睿兒幾個女孩眼淚盈眶,怯生生地走到幾個男老師面前, 用幾乎已經泣不成聲的音調說:
“老師,抱抱我,好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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